“大殿下在说什么?心儿听不懂呢。”宁月心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自然没有承认。
“你还跟我装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边吗?就你那做派,难道要让我相信你把他当成儿子来疼才会出现在他身边还露出那样的神情吗?!”
酆庆安急了,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急。也是,储君之位原本稳稳落在他头上,可因为有了酆庆康,他不得不十年如一日地好好表现、讨好父皇;而今忽然发现酆庆康非但要与他争皇位,甚至连女人都要和他争,他如何能淡定?
可宁月心却只是冷笑一下,对着酆庆安说道:“这有什么好意外的吗?既然大殿下可以做出此等有违人伦之事,为何二殿下不可?”
“你——好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怕不是要将整个宫中所有男人都偷个遍才满意!”
宁月心冷冷一笑:“即便我当真本性如此,可大殿下别忘了,当初可并非我主动引诱,而是大殿下你对我用强。”
言外之意,她可从来没想将他纳入自己的后宫中,是他自己硬要钻进来的。
这话自然令酆庆安更加愤怒,抬起手就要打宁月心,要说宁月心一点都没害怕是假的,可她却没有半分退却之意,还抬起脸来貌似要给他打,但好在他并没有下手,强忍着将手垂了下去。再抬起头时,他脸上不只有愤怒,还有委屈和愤恨:“你偷谁、偷多少人我都不想理会,可为什么……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宁月心却依然没有退缩:“为什么不能是他呢?”她低声说着,“大殿下,他有的你都有,他没有的你也有,你应当知道,你其实一直都是赢他的,一直都是他在勉强追赶着你。而一直以来横在你面前的那道障碍,也从来都不是二殿下,而是朝中文武百官,以及,皇族的规训律法。”
酆庆安一脸吃惊地望着宁月心,他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会从宁月心的口中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她一语中的,可他却并非茅塞顿开,倒像是被戳中了心中痛处,失落难堪、愤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这些话当真需要别人来说他才能明白吗?其实他就明白,只是他没法对整天嚷嚷着“嫡子继承”“皇长子非嫡”的那些大臣发火,更没法对皇族律法发火,他只能将矛头对准酆庆康,只能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他的身上。
可这么一番切中要害的话,怎么就会从一个并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后宫女人嘴里说出来?或许明白这番道理、看透这些的女子并不只她一个,可敢对他说出这番话的女子,只有她一个,甚至就连他的母妃闵云霭都不可能说出这的一番话。
她果然是特别的、与众不同的,果然是那万里挑一的一个,可为何偏偏她竟是父皇的女人,如今甚至还……
“你竟站在他那边?”再开口,他的声音竟不禁颤抖着。
望着酆庆安那泛红的眼眶、充斥着血丝的双眼,宁月心也不知他单纯怒气上涌还是有什么其他缘故,她只是忍不住叹息道:“大殿下何出此言?我区区一后宫女子,可从未想过要卷入什么储位之争,又何谈站在谁那边?平心而论,我一直都觉得大殿更适合那储君之位,可我怎么想很重要吗?”
“很重要!”酆庆安忽然握住了宁月心的手腕,“这当然很重要!”
听着他沙哑的声音,望着他情绪复杂的双眸,宁月心读出了些异样的味道,可脊背上却不知为何窜上一股凉意。
但是显然宁月心刚说的话还是让他有所动容,也颇为受用,他的情绪看起来缓和了一些。他长吐了口气,再开口道:“心儿,别站在他身边,也别对他动心,不可以……不可以!”
他将宁月心紧紧抱入怀中,宁月心能从他的怀抱中感受到许多千丝万缕的复杂情绪,也能体会到他的纠结和难处,只是她能说的已经说完,平心而论,她实在是不想和他深入发展什么,甚至仅仅是这样的关系,也已经让她如履薄冰。
而此刻,她担心的也并不是自己,她竟忍不住担心酆庆康,她生怕酆庆安会对酆庆康做出什么事情来。特别是,在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