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走失任何东西,秦府里的东西,她根本就没带几件,屋内几乎没有变什么样子。
可她不在,什么都变得空落落的。
他只是想再看到一些她的影子,推开门,却发现这间小屋也没有多少他熟悉的东西。
兰姈点燃了烛火,问道:“这里大部分都是从崔府搬过来的旧物。殊儿从王府带回来的东西不多,您的东西,我也不知她会放在哪。”
自崔启去年秋闱考上了举人,足以自立门户,他们便从崔府彻底搬出,连带着所有兰殊少时的旧物,一同搬了过来。
“我找一下。”
秦陌朝前走了两步,卢梓暮尾随他们而来,见状拦在了他前面,鼓着腮帮子道:“要不世子爷还是说一下你丢了什么,你们现在已经不是夫妻关系了,你不好乱翻她的东西。”
秦陌的眼神瞬间晦暗了两分,随口道:“一枚发簪。”
卢梓暮扭头朝着梳妆台去,一壁拉开了柜子,一壁嘟嘟囔囔道:“就一枚发簪,买过不就好了,还特意过来找?和离也不至于分那么清吧?”
秦陌没有分辨,默然上前望着她从柜子里寻出来的一件件首饰,发现兰殊以前的首饰都十分繁丽,与她现在素雅的风格一点儿都不相同。
首饰盒翻了一遍没寻着,卢梓暮想了想,又打开了兰殊惯来喜欢收纳各种不知放何处的杂物的皮箱。
先是一副弹弓,冒出了一股调皮劲,令秦陌眼里浮出了一缕惊色。
接下来还有更多男孩子幼时喜欢过的玩具,蛐蛐罐,捶丸,蹴鞠球,乃至当年在男孩里头盛行的十八铜人泥偶,她竟还全都集齐了。
秦陌的心角犹如被人捏了一下,越看,越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她。
卢梓暮找来找去找不着,从皮箱深处捞去,缓缓拿出了一副狗面具。
秦陌掀起眼皮,朝前看去,瞳仁猛地一缩。
“咦,这副面具竟然还在?”
卢梓暮自言自语了声,刚将它握在了手里,转眼,一只修长的大手伸来,径直把它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
卢梓暮斥道,抬起头,只见男人的目光紧紧盯向了眼前的面具,眼神颤抖,双唇一下变得苍白无色。
卢梓暮望着他的眼神,再看了眼那张面具,一时间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骤然微变。
她一改刚刚直冲的模样,干咳了声,缓缓站了起来,张了张嘴,犹疑地探问道:“世子爷,见过这副面具?”
秦陌的眼睫颤了一下,动了动唇,“见过。”
卢梓暮的心一下提了上来,“何时见过?”